局气蝴蝶

写乙女的命

【种地吧x你】碎月·李昊

*ooc/结合前文食用/乙女向/逻辑混乱

*碎月这个题名好像为44量身打造一样

*感谢抬爱


碎月


四哥的身子比你想象中还要坏。


他甚少出门接任务,你初到的那几年在家和他的相处时间最久。老四的性格又是个平易风趣的,你便时常不觉他比你长了这好些岁。

你俩爱相互逗贫,偶一次你没轻没重地锤了他肩膀一下,他当下面色就换了样,嘴上却仍用蹩脚的儿化音说着“没事,你就这点小劲儿”。


那是你第一次知晓他的身体状态。


换季时节他一日接一日地病,你一摸,手腕都快比你的还细了,薄薄一层皮肤几近透明,细细密密地泛着青紫的静脉,饶是这样,他还一刻不肯休息。


他倚在床上落寞地笑。


家里以前洗白产业时碰了不少壁,任你后陡门如何黑杀横行,商政界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依旧一个冷眼都不肯分给你。亏得老四,单枪匹马,凭一条巧舌游说四方。

每一次谈判都像孤注一掷,结束后他几近虚脱,一言半字也耗尽了太多周旋心力,他也是拿命在赌,祈求换后陡门一个安稳的未来,那这买卖也就不算吃亏。


家业兴盛了,他的身子才肯土崩瓦解似地坏掉。


你每回看他躺在床上插管子的样子都忍不住要抹泪,他这时候就会指着你,用他那耿怪的粤地口音说着:

“唉,阿女,不准哭啊,等我真死的那天再哭。”


土地会庇佑每一个虔诚的耘者,你坚信,四哥是死不了的,但你实在觉得他并不想求活。


“十一,你说会不会在哪个宇宙里,我们只是群靠天吃饭的农民而已。”


“会的。”


会有的,彼岸的那边依旧是这群人,只不过没有灰色的产业、没有穷途杀戮,只余一百四十二亩荒田,一穷二白,倒也简单快乐。


然此岸尚且纠缠,何谈彼岸。


“你为什么把药倒掉。”你在夜里进他的房间质问着他。


“太苦了,我不太喜欢喝。”


“你不想再活了,是吗?四哥,你要去彼岸找你幻想里的乌托邦了?你不想和我们一起活了。”你情绪激动得忍不住泛起泪来。


“十一,听我说。”他撑着坐起来替你拭眼泪,“我这具身体残破得没有药能修补了,就算一直活着,也不能再为家里做一点事了。”


“你做的已经够多了。”


小八便是他带来后陡门的,“这孩子有运筹帷幄之才”是他的来由。老四欲将所有一切全教给他,实则是一点点地抽离自己。小八的确争气,将本领学得四清六活,但不知哪日自个儿忽然想透老四的意图,便打着幌子一次次地虚躲,于是老四到现在也没抽成身。


他实在嫌这黑夜白日太短,分分秒秒地对着电脑屏幕,拼命地想给家里多抢一条出路,想把他这仅有的未知年数的生命当成干柴来烧,为后陡门烧出一个真正“一切皆由我定”的丰年。


你无言良久,只在四哥旁边垂着头,他还似早年你每日清晨上学前那样,用手指顺着你的头发。


“你只知道药苦,没觉得药腥吗?”你说。


他瞳孔一缩。

你挽起袖子,露出手腕上的伤口给他看。


“药引里有一味是人血,家里九个人,腕上日日缠纱布。今天这血是我的。”


“四哥,我求你活,我们十个求你活,行吗?”


他将你的手腕贴上他的脸颊,腕侧即传来湿热的温度。


血早已纵横汇入彼此生命的静脉,周而复始,生生不换。


他终于是肯了。

出来后你径直走入后陡门的旧多功能厅,那里有九个人在惶惶地等。你笑着点了点头后,一口气从所有人的胸口悠然吐出。


“我想活,只想和你们一起活。”


-


药效显著,不知是身药还是心药。


许久后的一天李昊倚在床头,红包就趴在身边。他气色与从前已大不相同,肉感也开始慢悠地爬上他的脸颊。


“你现在看上去红光满面,很幸福喂。”你靠着门框笑。


“那还不过来加入我们。”他拍了拍身边的床榻。


当他始发觉爱时,回头看,原来已走过半途。


——


老四是不出任务,不是不会杀人。你以往也以为他只为家里运营些明白事业,了解过你这想法后他们一个个神色明显变得耐人寻味了。


“老四,就是一披着博美皮的狐狸。”五哥断言。


李昊是十个人里最善使弩的,铁箭刺穿人喉管的那一个刹那像折断一根曲奇饼干那样动他心弦。家里仓库单门为他留出一格摆放那些个杀器。


有一回是红包不见了,查明了是它那次蹿得太远,一没留神被人偷掳了上车。四哥径直进了仓库,择了把小十从前玩着用棠梨木制的弩,接着又给家里的几只狗套上链子,带他们出了门。


“孩子们也好久没开荤了。”


你还没见四哥的眼神如此般可怖过。


四哥去的及时,红包毫发无伤。


他回来时你赶忙跑过去,红包也扑进你怀里上下舔着你的脸颊。他似云淡风轻地一个个替狗狗解开身上的链子,但你注意到他的手在颤抖。


“四哥,你怎么处理的?”


“他们是个动物虐待组织,我再晚去一点,被开膛的就是红包。”


他处理好一切,救出红包后,也将所有在那些人手下被残害过的小动物一一埋葬。


“我便以其道,还其身。”



——



“你是她哥?”教导主任看着李昊一副韶颜稚齿的模样,有点难以置信地问。


“是啊老师,千真万确。”李昊笑眯眯地对答。


事情还得从前一个月说起。


高中的某年你换了新教导主任,教你们数学的, 爱揩女学生的油,且重男轻女得厉害,又尤其看你不舒爽。这事被四哥知道了,你不想惹太大的风浪。


“四哥,你别……”


“你那几个哥都太莽撞,我可不像他们。”他保证似地眨眨眼。


-


办公室内。


“老师,我没太听清,您说我们家孩子怎么了?”


“谈恋爱!败坏风纪!影响男同学学习,还撒谎顶撞老师!”


“噢~就这事儿啊~”他撑起了下巴。

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,当众做这种事已经够不要脸的了。没爸妈管了,你这个当哥的还不领回家好好教育?”


“老师,那您想怎么罚她?”


“警告处分,通报批评,取消一切评优资格。”教导主任微微昂起下巴。


李昊的笑意更浓了,像只魅惑的狐狸一样盯着主任,不发一言。主任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,清了清嗓子说:


“听你口音,不是本地人吧,老家在哪?你平时知道你妹妹在学校的这些恶劣行为吗?”


“我只知道,你今天要去见阎王喽~”


莽撞,莽撞点好啊,家里那几个的行事还是有可取之处的,李昊这样想。


最后他也没真弄出人命来,用一根断指在人的额头上打着圈。


“我们家十一,做什么都是清白的。”


老四便是外界常云后陡门那位面若天使的罗刹了。


后来你问他。


“四哥,你怎么处理的?”


“晓之以情,动之以理。”


“……”


信他有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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